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乡思在左 美味在右

发布时间:2017-09-13 10:09:15 信息来源:本站原创 信息作者:戴舒生 访问次数:1949 字体大小:

我以为每个人对食物的偏好,都应该源于童年的饮食习惯。辣椒酱蒸干子是故乡舒城人家饭桌上的家常菜,我小时候经常吃到,所以至今都难以割舍。

辣椒酱蒸干子最主要的原料是白干子。那时,镇上只有一处街道办的干子店,在十字街西边,店门面不大,门口斜斜的立着一根木头电话杆,那里卖出的干子方方正正,又厚又大,比32开的半本书还宽一些,五分钱加上一张干子票就能买一块。我经常帮家里买干子,干子有时供不应求,就要去做干子的作坊等。

干子作坊周围风景颇有那么一点烟水迷离、云树苍茫的画境:镇子北街的左边有一条河,河水经过北街人家后门口到了南头汇聚成一口大池塘,这口大池塘被一条土路又分成两口水塘,这两口池塘之间土路上的一间草房子就是做干子的作坊,远远看去这间掩映着树、草颜色的草房子好像孤零零立在一座岛上。

作坊里很热闹,几个做干子的人忙忙碌碌,水蒸气和柴烟满屋缭绕,有煮豆浆捞豆腐皮子的,筛浆点石膏的、用白土布包一块块干子的,大木架子上吱吱呀呀压着干子,还有一头脏兮兮的老驴眼上蒙着一块深颜色的布,拉着石磨转圈在磨黄豆……

辣椒酱蒸干子用的辣椒为当地生长。新鲜红辣椒个头很大,一揸长,油光透亮、皮薄肉厚,仲夏季节成熟。此辣椒辣度适中,没有那么生辣,还有淡淡的甜味。当辣椒还是青皮时,整个放盐、糖、豆酱和猪油炒成辣椒瘪子,一两个就能吃一碗饭,剩下的汤用来拌饭,更有滋味。辣椒酱就是将此红辣椒洗净、摘掉椒把、去籽放到木桶里,用一把长长的木杆铁铲子捣碎,然后兑水磨成糊状,再放到大瓦钵里拌上食用盐,热晒夜露。晚上辣椒酱凉下来,还要搅动一番,名曰“和酱”,使其第二天上下层均匀接受阳光。大太阳连续晒到二十天左右,就做成了鲜红的辣椒酱,远远就能闻到辣、咸和鲜香味。

辣椒酱蒸干子还要用到豆酱:豆酱也是自家做成。故乡人家一般每年梅雨时节,都会选择三种豆子中的一种做酱,黄豆做成的黄豆酱,蚕豆做成的蚕豆酱,豌豆做成的豌豆酱。在小孩最盼家里做豌豆酱,此时豌豆新熟,把豌豆放在大锅里烀透,大人会先盛上一小碗给孩子们吃。烀熟的豌豆拌上白糖,不但香甜,而且像一个个烧熟小鳖蛋,麺呼呼的特别好吃。只是还想再添的时候,锅里的豌豆已倒上了面粉。这些拌上面粉的豌豆,要放到铺了一层草的簸子上,等着上霉。做黄豆酱的人家最多,因为黄豆很普遍,田埂和地里种的到处都有,黄豆酱虽然好吃但烧出的菜不上色。蚕豆酱最好吃,可蚕豆价格贵,用它做酱的人家不多。

黄豆和蚕豆也是先烀,然后也让它上霉。霉好后的豆子,再一块块铲到一口敞口的大瓦钵里,加水泡后放盐,然后白天晒夜晚露,没事时,也要用一块竹片在瓦钵里搅动。太阳晒着、晒着,钵子里的酱就从浅褐色变成深褐色了。

无论晒辣椒酱还是豆酱最怕下雨时淋进了生水,每逢下雨就要赶紧把它搬到屋内。最麻烦遇到夜里下雨,半夜还要爬起来到院子里搬酱,夏秋季天气最琢磨不定,晒酱会让人提心吊胆。记得有一回,家里的酱已晒得泛黑,我和弟弟妹妹围着晒酱的石条玩耍追逐,祖母正在告诫我们要小心,突然酱钵子还是被我碰着了,摔个底朝天,碎成几半。

一般人家一年都要做一盆辣椒酱,一盆豆酱,两盆酱并排放在一块晒,一红一黑,很好看。晒好的豆酱乌黑透亮,满溢着酱香。挑一勺辣椒酱,一勺豆酱,放在一起蒸,也是味道很不错的小菜,吃饭没菜,可拿来拌饭,百吃不厌。

其实,只要原料准备好,大椒酱蒸干子做起来很简单:把干子切成丁,放到大碗里,上面放上一勺豆酱,两勺辣椒酱,再加少许盐,一勺猪油,放到饭锅头上蒸熟,再取出拌好。这时的干子已浸透了辣椒酱、豆酱混合的酱红颜色和浓浓醇厚的香、辣、咸味,加上干子本身的豆香和糯软,吃起来色味俱佳、口感饱满。青辣椒刚刚上市的时候,将青辣椒切成丁代替辣椒酱,加入豆酱做辣椒蒸干子,同样鲜美,还有新鲜辣椒的清香气味。

现在,只要提起辣椒酱蒸干子,就会想起它质朴而又浓醇的味道。

(作者:戴舒生    该文刊发于《中国国土资源报》副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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