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里缺少文房四宝中的一件,都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书房。如果依照这样的标准来衡量,在中国也找不上真正的几家,更不要说国外了,能见到有老外手握毛笔的吗?就像筷子,毛笔也是专为中国人准备的,可惜,这笔财富在今天变的有点奢求,能够还在使用它的更是灿若星辰。
由于我认知上的狭隘,走进文博会,我以为走进了大卖场,文化与生活息息相关,为生活服务的文化都应该属于文博会的范畴,这是我在花去了几个小时走马观花文博会现场后得出的拙论,相信大多数人会同意我这种想法,从他们满载而归的神情上,我读到了一种心满意足的愉悦,动辄成千上万的玉器,名人的作品,我更倾向大众化的工艺木雕,栩栩如生的气息特浓,夸张、俏皮的神态,给人有了画龙点睛的捧腹,民间艺人精湛的技艺,把与我们一道成长的桃红柳绿,在这多雨之秋,带来了春天般的温暖。
如果在文博会现场见不到文房四宝,多少有点遗憾,我是在闻到墨香之后,才找到了它们,说到墨香,缘于孩童上学时写的毛笔字,二年级,学校开始发描红本,老师要求用毛笔依葫芦画瓢,涂黑为止,那时候,这是种必须完成的学业,握笔的姿势与铅笔不同,毛笔挺拔如松,铅笔却有虎口作为靠山,我有点讨厌毛笔,却不讨厌有点松油香的墨。
展厅内一块不大的空间,整齐地摆放琳琅满目,形状各异成型的墨,它们与我小时候用过的墨相比更加精美,可能是原料各异的缘故,淡淡墨香混杂在一起,仿佛走进了一片原始森林,在每一块墨上都能找到森林清新的形迹。制墨师傅捋起袖口,在一块木砧上将调好的料,拿起锤子开始翻打,有一定的节奏,一定的力道,你不必担心,这种有点自虏式的方法,是否影响墨的质量,越是上乘的墨,越能经受锤打,而且力度越大墨中原先掺合胶粘性的物质,将其它墨料粘合的越紧密,通俗点讲相同的物质,体积不变,越重的成品,它的品质也最好,制墨的师傅看来不是在作秀,没有一会儿已是满头大汗,我趁空的时候,用手掂掂那把锤挺沉。
我喜欢墨香,原来墨中还配有自然麝香、大梅片、公丁香冰片、白檀、龙脑几十种中药,高级漆烟墨,它的原料更不菲,有金箔、银箔、珍珠粉等,想必墨宝的来头也正是如此吧!由于有这么多的名贵药材,难怪小时候的祖母有时候将墨擦在我们搔痒的皮肤上,有奇效。据说,有钱人家的女儿出嫁时母亲在她的百宝箱内都会放上两块好墨,一为寓意将来的子孙能够是个读书人,另一种也是上等的药材,可以内服也可以外用,如果说能够锤墨的人才称得上师傅,和料的人则是大师了,这么多的药材与原料放在一起,其中的配比,多一点则盈,少一点则淡,能够恰到好处的,难道不是大师的杰作,这和料的工序是决定墨好坏的关键。一只普通的墨,从炼烟到描金等有几十道工序,最少要几个月才能成型出售。
我奇怪这么多的原料制作成的东西为什么叫墨,原先祖师爷取名“黑土”觉得有点土气,便把“黑土”两字合为一起,单字“墨”。
近墨者黑,能够与墨为伍的人,大都是文人,文人的骨气大概也是继承了墨的品质吧!只有经过千锤万打的人生,碎金断玉,一切苟且销声匿迹,高贵来自磨砺——愈久弥香。
(作者:苏延根 该散文获得合肥市委宣传部主办,《合肥晚报》承办的“我与文博”征文三等奖)